第237章 关於婚前焦虑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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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果然,庄別宴立刻转过头,“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?是不是又头晕了?”
  他伸手探向她的额头。
  曲荷趁机抓住他的手,紧紧抱在怀里,真诚地懺悔:“没有不舒服,我真的知道错了,我不该不吃饭,不该把自己弄成这样。”
  看著她这副又乖又可怜的模样,庄別宴心疼又无奈。
  他反手握住她的手,“我不是在生你的气,我是在气我自己。我早该拦住你的。”
  “阿荷,你知不知道,当我看到你在我面前软下去的时候,我心跳都快停了。我都不敢想,万一今天我不是跟在你后面,万一你是一个人在过马路,或者在开车,万一出了什么事,你让我怎么办?”
  他的声音哽了一下,没有再说下去。
  曲荷听得心尖发颤,伸手捂住了他的嘴,“呸呸呸,不许胡说!我只是不想在婚礼上不好看……”
  “谁说你不好看了?”
  庄別宴拉下她的手,握在掌心,“阿荷,你健康、快乐、平安,对我来说,比什么都重要。
  我的新娘,不需要用苛刻的瘦来证明什么。更何况,我已经请了最顶尖的摄影师团队,在镜头里,你一定会是那个最美的新娘。”
  “况且,你现在这样,因为减肥把身体搞垮,爸妈要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,该有多心疼?连王阿姨今天都偷偷问我,你是不是生病了胃口不好。”
  庄別宴將她拥入怀中,轻轻拍著她的背,“答应我,以后再也不这样了,好吗?”
  曲荷在他怀里用力点头,哽咽著说:“我答应你,不过到时候记得让摄影师帮我稍微修瘦一点点,就一点点,好不好?”
  “听你的!”
  曲荷嘿嘿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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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她仰头,可怜兮兮又理直气壮地要求,“庄別宴,我饿了,我想吃你做的葱油拌麵了。”
  “不减了?”
  “不了。这几天馋死我了。”
  至此,曲荷轰轰烈烈的婚前焦虑期,以一碗葱油拌麵,彻底宣告结束。
  后面几天,曲荷的身体逐渐康復,气色也好了不少。
  但是庄別宴的“新郎焦虑期”,却开始了。
  与曲荷关注自身不同,庄別宴的焦虑体现在了对婚礼细节追求上。
  那些他原本认为已经安排妥当的事情,突然之间,处处都充满了需要优化的地方。
  他的焦虑,小到令人髮指。
  比如,喜的外包装盒。
  “阿荷,你看这个蝴蝶结,是不是不够立体?我觉得旁边那款丝绒质地的盒子,手感可能更好。”
  “我觉得,大家可能只想吃席,这些根本无人在意。你觉得呢?”
  “那我再找找其他图案。”
  “…..”
  又比如,婚礼现场地毯的顏色。
  从香檳金换到象牙白,又觉得象牙白不够温馨,想换成浅杏色。
  某天深夜,庄別宴突然醒来,推醒身边熟睡的曲荷:“阿荷,我刚刚梦见我们的婚礼现场,白玫瑰好像有点太素了?要不要掺一些粉荔枝?或者换成铃兰?铃兰的语是回归幸福,寓意很好……”
  睡得迷迷糊糊的曲荷,强撑著睡意,含糊地回应:“都行…..你决定就好…..”
  然后翻个身又睡著了。
  而庄別宴却睡意全无,索性起身去了书房,开始查各种卉的图片语,然后又洋洋洒洒写下了好几条修改要点,直到天际泛白。
  那几天,庄氏集团经理们发现,庄总开会时偶尔会走神,面色严肃像是在思考什么。
  但实际上,他想的往往只是“婚礼入场的伴奏乐要不要改一下”。
  曲荷將他的焦虑看在眼里,又是心疼又是好笑。
  她发现,这个在商场上叱吒风云的男人,竟然也会有这样小心翼翼,患得患失的时候。
  他们这是什么焦虑接力赛吗?
  这天睡前,庄別宴又拿出平板,对著上面已经改了无数次的婚礼流程方案看了起来。
  “这个灯光的角度是不是应该再调整一下?”
  曲荷终於忍不住,凑过去,“庄先生,我们这样下去,一个担心胖,一个担心灯光角度,要不乾脆把婚期延迟算了?等我们都准备好了再说。”
  “不行!”
  庄別宴他放下平板,转过身將她搂进怀里,“一天都不想多等。”
  他看著曲荷带著笑意的眼睛,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度紧张了。
  “阿荷,我只是想给你一场最完美、最没有遗憾的婚礼。想让所有人都知道,我娶到了全世界最好的姑娘。”
  曲荷的心软成水。
  “我知道,我都知道。但是庄別宴,对我来说,最完美的婚礼,就是站在我对面的人是你。其他的,什么灯光亮一点暗一点,喜盒子是什么材质,地毯是什么顏色,真的不重要。”
  她捧起他的脸,认真地看著他的眼睛:“庄先生,请你相信你的新娘,她现在已经觉得无比幸福和满足了。你也一样,放轻鬆,好好享受这个过程,好吗?”
  庄別宴看著她认真的模样,突然低声地笑了起来。
  “你笑什么?”
  “没什么。”
  庄別宴將她拥入怀中,调侃:“就是突然觉得,我们俩真是天生一对。焦虑都要轮流来,谁也不閒著。”
  曲荷也被他逗笑。
  “好了別想了,庄总!不早了,快睡觉吧。”
  曲荷从他怀里钻出来,掀开被子下床,“我去个卫生间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曲荷出门,庄別宴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。
  是婚礼策划公司那边打来的电话。
  庄別宴犹豫片刻,拿起手机,朝外走去。
  只是刚出门就发现衣帽间灯亮著。
  他上前,推开门。
  房间里,曲荷站在体重秤上。
  显然,她刚才趁著去卫生间的功夫,又没忍住站了上去。
  而曲荷,也在门被推开的瞬间,动作僵住。
  四目相对,空气凝固了。
  电话那头,策划师还在询问:“……庄总,庄总?您还在听吗?关於那个仪式台两侧的柱,我们建议……”
  曲荷:“……”
  庄別宴:“……”
  下一秒,两人几乎是同时动作。
  曲荷从体重秤上跳开,假装若无其事地整理著並不凌乱的睡衣。
  庄別宴面不改色地对著手机那头说道:“不好意思,刚才信號不好。柱就按你们建议的方案定,没问题。”
  说完,不等对方回应,按下了掛断键。
  衣帽间里重新恢復了安静。
  两人再次对视一眼,看著对方那欲盖弥彰的样子,终於忍不住,“噗嗤”一声,笑了出来。
  庄別宴走上前,將她重新捞回怀里,“有些人安慰我的时候说著头头是道,背地在悄悄地做什么呢?”
  曲荷在他胸口闷闷笑著,肩膀一抖一抖,嘴上却不认输:“彼此彼此,庄先生还好意思说我!”
  焦虑这个东西,好像真的很难克服。
  好在,他们还有彼此。
  日子在忙碌与期待中飞逝,终於,来到了婚礼这一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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