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9章 if线:既然他可以,为什么我不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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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第三天,周日下午,曲荷父母要回渔家渡了。
  庄別宴开车送他们去车站,曲荷自然也一起。
  回程的车上,气氛比来时更加沉闷。
  曲荷坐在副驾驶,一直低著头看手机,手指飞快地打著字,嘴角时不时还勾起一抹浅笑。
  在等一个红绿灯的间隙,他隱约听到了从曲荷手机里传出的周时安声音。
  脚下的油门不自觉地加重,车子急剎了一下。
  “对不起,连姨,刚才没注意。”他赶紧道歉。
  但是曲荷的注意力却始终在手机上。
  他把曲荷父母送到进站口。
  连鞠萍在进去前,特意落后几步,走到了庄別宴边上。
  “阿宴,阿姨知道,这几年多亏有你在阿荷身边照顾她,帮衬她。她一直把你当亲哥哥,在我们心里,也早就把你当成自家人了。”
  连鞠萍拍了拍他的手背,语重心长,“阿荷这孩子,有时候任性,感情上的事可能也是一时衝动。阿姨和她爸爸离得远,以后还要你这个做哥哥的,多帮她看著点,过过眼,別让她被人骗了。”
  哥哥……
  看著点……
  过过眼……
  每一个字,都像是一把盐,撒在庄別宴鲜血淋漓的心口上。
  庄別宴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才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。
  “我知道了,连姨,您放心。”
  ……
  送走了曲荷父母,回程的车上,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
  曲荷依旧没看他,也没和他说话,一直在看手机发消息,庄別宴不用看也能猜到,她大概又在和周时安联繫。
  只要想到,他握著方向盘的手就不自觉地收紧。
  气氛越来越沉寂,绿灯转红,他踩下剎车。
  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时,曲荷终於转过头:“你经过南大体育场的时候,把我放下就可以。”
  南大体育场?
  是周时安的学校!
  她就这么迫不及待,才离开多久就要去找他。
  心底积压已久的不甘,和那求而不得的痛苦,在这一刻被“南大体育场”这几个字爆发!
  他转过头,猩红的眼睛盯著她,“你和周时安,在一起了?”
  曲荷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惊了一下,但很快,又恢復了刚才疏离模样。
  她反问,甚至带著几分挑衅:“和你有关係吗?”
  “你就这么喜欢和他在一起?”他咬著牙追问。
  但曲荷还是重复那句话,语气更冷了几分:“这和你有关係吗?”
  庄別宴感到无力,“我只是担心你。”
  曲荷嘲讽,笑了:“担心我什么?担心我和时安哥谈恋爱?”
  “我22岁了,庄別宴,我知道什么是心动,什么是喜欢,恋爱自由你不知道吗?”
  她的眼神很认真,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说什么,在做什么。
  但也正是这种清醒,让他更加痛苦。
  他狼狈地移开眼,不敢与她对视。
  但曲荷却不止於此,她当著他的面,拿起手机,打开了与周时安的微信聊天框,亲昵地发了句语音:
  “时安哥,我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,等我到了给你发消息哦。”
  “时安哥……”
  庄別宴重复著这个称呼。
  她叫得那么自然,那么亲昵。
  凭什么?
  周时安凭什么?
  所有的克制,隱忍,在这一刻土崩瓦解。
  他伸出手,抓住了曲荷的手腕。
  他不甘质问,“你叫他时安哥,曲荷,你难道不清楚吗?”
  曲荷看著他眼里的痛苦,心臟也跟著狠狠一抽,密密麻麻的疼。
  但她表面依旧保持镇定,“只是个称呼而已,又不是亲哥,有什么关係吗?”
  她顿了顿,似乎觉得还不够,又继续往他伤口上撒盐:“你说得对,钱昭野不適合我。”
  “既然要谈恋爱,为什么不能找个知根知底的?反正我和时安哥一起长大,他对我很好,从小就照顾我……”
  她说的每一个字,都化成了针,扎到了庄別宴心里。
  知根知底?
  一起长大?
  对她很好?
  这些他难道不是吗?
  “可你叫他,时安哥。”
  “有什么关係吗?”
  她又轻飘飘地问出了这句话。
  这句话,摧毁了庄別宴最后的理智。
  既然都不是亲哥,那为什么周时安可以,他就不可以?
  为什么她可以对周时安笑,对周时安好,甚至可以投入周时安的怀抱,却唯独將他拒之千里之外?
  他到底哪里不如周时安?还是她根本就,从未在意过他的感受?
  绿灯亮起,喇叭声自后面传来,此起彼伏。
  庄別宴驱车离开,没注意到副驾驶的曲荷手心上全是汗。
  他在原本应该直行的路口右转,车子停在了树荫下,正好挡住外面的视线。
  庄別宴倾身逼近,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,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,近得他能清晰地看见她眼中自己失控的倒影。
  看著她的眼睛,那句埋藏心底多年,让他备受煎熬与自我唾弃的话,终於衝破了所有枷锁,“既然都不是亲哥,那为什么他可以,我不可以?”
  这句话一说出口,整个车厢陷入寂静。
  庄別宴在问出这句话后,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,但很快也惊醒了,他猛地鬆开了她的手,狼狈转回头。
  他不敢再看曲荷的眼睛,害怕从那里面看到厌恶、嘲讽。
  他完了。
  他最终还是没能守住心底最后的秘密。
  他把她嚇跑了吧?
  她一定会觉得他很噁心,很齷齪吧?
  然而,想像中的斥责和嘲讽並没有到来。
  他听到了一声愉悦的轻笑?
  庄別宴缓慢转过头。
  映入眼帘的,是曲荷那张明媚动人的脸庞。
  此刻,她脸上没有了刚才的冰冷和疏离,那双眼眸里,盛满了得逞后的狡黠和开心。
  以及,只有在梦里才见过的爱意。
  她伸手,捧住了他紧绷的脸颊。
  下一秒,一个吻就落了下来。
  不同於车上那个混乱的吻,这个吻,温柔而坚定,带著少女全部的真心和胜利的喜悦。
  窗外是喧囂的车流。
  车內,这一刻,庄別宴的眼里,心里,只剩下眼前这个主动吻住他的人,还有唇上传来的,真实滚烫的触感。
  一吻结束,曲荷微微退开少许,额头抵著他的额头,呼吸有些急促,眼睛却亮得惊人。
  她声音有些颤抖,但更多的是欣喜,“庄別宴,我终於,等到你亲口说出这句话了。”
  这两天的饭局,还有环城乐园的合照,甚至刚才那条刻意的语音。
  一切的一切,都是她的精心设计,她就是要让他亲口说出那句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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