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5章 明天见,我的恩人太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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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曲荷被他这一连串分析和反问堵得哑口无言。
  她张了张嘴,想反驳,却无从说起。
  这人,真的是失忆了吗?
  该不会是装的吧
  怎么感觉失了个忆,反而把脑子里的算计和撩拨技能全都拉满了?
  看著她又羞又恼的模样,庄別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。
  他发现自己非常享受这种一步步拆穿她偽装,看著她露出真实情绪的过程。
  他正想再问些什么,敲门声响起。
  曲荷这次学乖了,没有立刻开门,而是先凑到猫眼上看了一眼。
  门外站著的,居然是周时安。
  他怎么会来?
  曲荷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庄別宴。
  “阿荷?你在家吗?”门外,周时安的声音传来。
  曲荷快步走回客厅,对上庄別宴询问的目光,压低声音,“你先到我房间里迴避一下好吗?就一会儿!”
  庄別宴看著她脸上那明显不想被门外人见到自己的神情,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暗淡的不悦。
  这么急切地想把他藏起来,是因为门外那个男人?
  曲荷拉著他走向臥室,打开房门把他推进去。
  关上门后,才走过去开门。
  “时安哥,你怎么来了。”
  周时安站在门外,手里还提著一袋水果,“听说连老师和曲叔叔都出门了,想著你一个人在家,过来看看你。怎么这么久才开门?”
  “刚才在洗手间,没听见。进来坐吧?”
  “不了,”
  周时安笑了笑,“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你。你最近怎么样?我听说庄总已经醒了。”
  “我挺好的,他也醒了,在慢慢恢復。”
  曲荷含糊回答,並没有把庄別宴失忆的事情告诉他。
  “醒了就好。”
  周时安点点头,犹豫了一下,还是说道,“阿荷,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,別总憋在心里,为难自己。如果需要帮忙,或者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,隨时都可以找我,我一直都在。”
  “我知道,谢谢你,时安哥。”
  臥室內,庄別宴的眉头蹙起。
  过去了就让它过去?
  別为难自己?
  一直都在?
  这些话,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。
  这个男人,对他的妻子,是不是关心得有点过头了?
  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凭藉著本能,疯狂滋生。
  他下意识环顾了圈这个房间,最终,目光落在书桌上。
  那里,放著一份摊开的文件。
  离婚协议。
  门外,周时安没有多待,很快传来了关门的声音。
  过了一会儿,敲门声响起,曲荷声音传了进来:“他走了,你可以出来了。”
  里面没有任何回应。
  曲荷等了几秒,心里有些打鼓,又敲了敲:“庄別宴?”
  还是没动静。
  她推开房门。
  庄別宴背对著光,高大的身影在地板上里投下一片阴影。
  他站在她的书桌前,背对著她。
  而手里拿著的,是她前几天整理东西翻出来,还没来得及处理掉的离婚协议。
  庄別宴听到开门声,转身,抬起头,目光沉沉地看向她。
  午后的阳光打进臥室。
  他逆光站著,脸上的表情大部分隱在阴影里,看不真切。
  但曲荷却感受到了他身上传出来的压迫感。
  他扬了扬手里的纸,捏著纸张的边缘微微用力,发出细微的响声。
  “这是什么?”他问。
  曲荷的心沉了沉,强装镇定,“你只是失忆了,不是失明了,上面那么大的字,不认识?”
  庄別宴质问:“离婚协议书?曲荷,你要和我离婚?”
  看著他拿著离婚协议质问的样子,再想到刚才他那一番头头是道的分析,曲荷心头火起。
  她索性顺著他的话开始胡诌,把主动权抢回来:“如你所见。”
  “而且,这不是我单方面的意思。这是你失忆前给我的。是你要跟我离婚。”
  可庄別宴却没有如她预料的,那样震惊。
  他隨手翻了一下那份协议,目光在某些条款上停留,轻轻嗤笑。
  “子女抚养权与探望权?”
  他念出上面的字,抬眸,眼神玩味,“我倒是不知道,我们什么时候有了需要共同抚养的孩子?”
  曲荷:“!!!”
  庄別宴又点了点页眉上那个不太明显的网站水印,“还有这个?”
  “莫非我们庄氏集团法务部最顶尖的律师团队,连一份像样的离婚协议都擬不出来,还会犯这种直接使用网络模板连水印都不去除的低级错误?”
  曲荷哑火,脸颊爆红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  这份协议是上次在渔家渡列印的,隨手扔在连主任书房里。
  前几天回去整理东西时看到,怕连主任看到误会,就顺手塞进了自己包里带回北城,本来打算扔掉,结果一忙就忘了,没想到今天被他抓了个正著!
  “我....你管我哪里来的!草稿不行吗?”她上前想要夺回。
  庄別宴却手臂一抬,轻鬆避开了她的手。
  看著她满脸通红的模样,庄別演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,但面上却依旧严肃。
  他没有继续拆穿她这漏洞百出的谎言,隨手把它丟在书桌上,迈步朝她逼近。
  距离瞬间缩短。
  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。
  “所以,”
  他低头,“到底是谁想离婚?嗯?”
  “是因为我失忆了,让你觉得麻烦,想甩掉我这个包袱?”
  他的目光锐利,“还是因为...刚才那个,让你急著把我藏起来的,『时安哥』?”
  曲荷被他逼得后退半步,抵住了门板,退无可退。
  “都不是!”
  她避开他的视线,底气不足地反驳,“跟你失忆没关係!跟时安哥更没关係!”
  “是吗?”
  他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说给她听,“所以,就算没有別人,你也一样想要离开我。”
  他眉头微蹙,苦笑,“看来,我们之前的问题,比我想像的还要严重。严重到,即使我什么都不记得了,你依然无法忍受待在我身边。”
  这一招以退为进,被他运用得炉火纯青。
  把自己摆在了一个被动的位置上,將所有责任都推给了失忆前的自己,让曲荷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。
  她张了张嘴,想反驳,想说“不是你的问题”,想说“是我们之间存在太多欺骗”。
  可看著他现在这副一无所知,却深受其扰的模样,那些话堵在喉咙里,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  难道要她对著一个失忆人士控诉他之前的“罪行”吗?
  她还要不要做人了?
  “我.....”曲荷语塞,气势瞬间弱了下去。
  “那你能告诉我吗?以前的我,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失望,甚至不惜要离婚?”
  曲荷看著他的眼神,心头五味杂陈。
  她该怎么回答?
  “都过去了。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,说这些也没用。”
  “怎么会没用?”
  庄別宴反驳,语气急切,“如果我曾经伤害过你,哪怕我不记得了,我也应该知道。知道了,才能避免再犯,才能弥补。”
  他上前一步,目光灼灼,“给我一个机会,一个重新了解你,也让你重新认识我的机会,可以吗?”
  他的话语恳切,眼神专注,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急於弥补过错的失忆丈夫。
  曲荷的心防,在他这番连环攻势下,逐渐降下。
  她看著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。
  没有了往日那种运筹帷幄的沉稳,多了几分脆弱和固执,这种反差,让她硬不起心肠。
  “我需要时间。”她避开他的目光,低声说。
  听到这句话,庄別宴心底暗暗鬆了口气。
  需要时间,就意味著没有彻底拒绝,就意味著他还有机会。
  “好。”
  他点头,“我等。你想需要多久都可以。”
  “但在你给我最终结果之前,能不能先暂时保留我丈夫的这个身份和权利?”
  曲荷疑惑地看向他。
  “比如,让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来接你上下班,给你送饭,或者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。”
  “隨你便。”
  他眼底闪过亮光,但是很快被他强行压了下去,但嘴角那微微上扬的弧度,还是泄露了他內心的情绪。
  “谢谢。那么,这份漏洞百出的离婚协议,作废。”
  说完,他拿过书桌上那份离婚协议,三两下撕得粉碎,扔进了垃圾桶。
  曲荷彆扭转头,下逐客令,“我要休息了。”
  说著,推著他往门口走。
  庄別宴顺著她的力道,却没动。
  反而就著她拉他的姿势,微微俯身,凑近她耳边,低语道:“好,我走。”
  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边,“那明早见,我的恩人太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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