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4章 下次一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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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姜令芷胡乱地敷衍一句:“好了好了,下次一定。”
  萧景弋不满意。
  他捧著她的脸亲了亲,直到把人亲醒了,才一本正经地问道,“灯好看吗?”
  姜令芷被他闹醒,气得拧他的腰,嘴上还故意道:“好看极了!姜潯订的厢房位置也特別好!”
  萧景弋一点也不觉得疼,只是语气难掩酸意,“他倒是会表现。”
  他不知从哪变出一盏荷灯来,在姜令芷面前晃,“送你的。”
  姜令芷睡眼朦朧的,就看到一盏灯在面前晃悠,一时哭笑不得,“怎么把灯拿到床榻上来。”
  萧景弋追问道,“怎么,不喜欢吗?”
  “喜欢,”姜令芷如实道,“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送我灯,真好看!”
  萧景弋挑了挑眉,“喜欢就好。不枉本王亲手做这盏灯。”
  姜令芷有点好笑。
  这么大一个王爷,还会做这种小女儿家喜欢的东西呢?
  不过也不意外,萧景弋这个人,就像是一座宝藏一样,总是叫人眼前一亮又一亮。
  哪天他说他会绣,她都不觉得意外。
  萧景弋不会绣,做灯这事也是头一次。
  但没办法,他就是有天赋。
  第一次做灯,就能做得如此精巧而又好看。
  姜令芷这下是彻底没了睡意。
  她提著小荷灯来来回回看了好几眼,又从床榻上爬起来,把灯好生搁在了妆檯上,打算明日叫雪鶯她们给掛起来。
  萧景弋瞧著她这番举动,总算是把没能和她一起看灯这茬事给翻过了篇。
  “地上凉,快回来。”他唤姜令芷,“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。”
  “就来!”姜令芷应下了,正巧,她也有话要问他。
  二人躺在被子里。
  萧景弋將她揽在怀里,轻声道,“田禾既已在国公府住下,咱们便先不搬去王府了。过几日,你我再演一出和好的戏码,她便会著急动手......后面的事,我都已安排妥当。”
  姜令芷点点头,嗯了一声。
  顿了顿,她又问道,“这个田禾,真是田副將的妹妹吗?”
  她和萧景弋才佯装疏远不过十来日而已,这田禾姑娘就恰到好处地出现了。
  魏锦动作倒是快。
  ......说不好,萧国公府里,也有魏锦的眼线。
  “田副將没有妹妹,”萧景弋语气倏然冷了下来,“不过他家中倒是有一位未婚妻。”
  姜令芷只感觉到他说话时,有种难掩杀意的感觉,不由得追问道,“怎么了?”
  “田副將的確是在朔州替我挡过刀。但你知道,他將我推开之前,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?”
  姜令芷看著他,“是什么?”
  萧景弋说,“那时候,他扑在我身前,被一刀从后背贯穿至前胸,他痛苦至极地看著我,说了一句將军,对不起。”
  姜令芷一怔,“为什么他要说对不起?他替你挡了刀,怎么会对不起你.....”
  萧景弋说,“我醒过来后,心里也一直觉著奇怪。我叫狄红去田副將老家泉州查过,只查到班师回朝前,说田副將给那位未婚妻写过一封家信。后来,那位未婚妻便从田家消失了。”
  姜令芷脸上神色也冷了几分,“当时的那位未婚妻就是如今的田禾?”
  既然田禾是魏锦安排的,那岂不是说,当初萧景弋及先行军在朔州被劫杀一事,很有可能魏锦也参与其中?
  “是她,”萧景弋看向姜令芷,“当时让狄红找了画师,按照村里人的描述,画了那位未婚妻的画像。”
  如今的田禾虽然消瘦了些,可眉眼之间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,就是此人。
  萧景弋又道,“没查到信上写了什么,不过猜测著,应当是和先行军的行程有关。”
  先行军班师回朝同样是隱秘行事,当时的瑞王谋反已经迫在眉睫,他的確是对萧景弋起了杀心,但唯一不確切的便是先行军的具体行程。
  想来这消息,便是田禾从田副將那套了话,又通过魏锦的手,送到了瑞王府上。
  姜令芷伸手握拳,重重地捶了一下床板,“她真该死啊!这次一定要除了她,不能再让她作恶了。”
  魏锦此人实在是蛇蝎心肠。
  偏偏又太会算计。
  总是打著什么都为她好的名义,才让她一时心软,让魏锦离开上京。
  才有了后来安寧村的那场无妄之灾。
  萧景弋垂眸看著她,似乎想说些什么,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,只是摸了摸她的头髮,让她平息些怒气。
  良久,听到姜令芷呼吸平復了几分,“这一次,不会再放过她了。”
  萧景弋嗯了一声。
  姜令芷顿了顿,又想起一桩事,她抬头看著萧景弋,“对了,过几日就是姜夫人的忌日了,姜潯说要我陪他去祭扫。”
  “你想去?”
  “我答应了,”姜令芷眼睫颤了颤,“若不是姜夫人心软,我也不会是姜家女,於情於理,我都该祭拜她。”
  萧景弋没说话,只是抱著她的手臂紧了紧,“说的也是。”
  他原先是依著姜川的种种表现,猜测出阿芷身世有异。
  当年,姜川和姜夫人魏嵐,应当害怕魏锦行事不择手段,才故意將计就计骗过魏锦。
  而如今,姜川似乎已经默认了他的这种揣测。
  和姜川有过的几次对话,姜川都没有再隱瞒对阿芷的关切之意。
  只是,他並不知道姜川还有没有旁的顾忌,所以也不好现在就把这些事情告诉阿芷。
  姜令芷神情中带著些艷羡和说不清的苦涩,“姜潯总是很怀念姜夫人,姜泽也因为姜夫人的事情厌恨极了我,想来姜夫人应当是一位很好很好的母亲。”
  萧景弋微微弯腰,跟她额头抵著额头,道,“阿芷,不要想太多,我会一直陪著你。”
  姜令芷抿了抿唇,小声道:“可是我方才做了个梦,梦见你要走,我怎么求你都没用,你还是不要我了。”
  萧景弋失笑,“梦都是相反的。”
  见姜令芷还是嘟著嘴,他伸手勾起她的小拇指,跟她拉鉤,“萧景弋永远都会和阿芷在一起。”
  姜令芷笑了一声,“我当然信你。快睡吧!”
  ......
  这是姜令芷第一次来姜家祖坟。
  她跟在姜潯身后,到了魏嵐的墓前。
  这里被打理的很好,乾净,不惹尘埃,坟墓周围种著一圈开的正好的兰。
  是魏嵐最喜欢的。
  姜潯顺著她的视线看见了,笑了笑,“爹种的。他比府里的匠还懂怎么养兰。”
  姜令芷跟在姜潯身边,跪在墓碑前,一边將带来的供品摆好,一边轻声道,“兰清雅,应当很衬姜夫人。”
  姜潯蹙了蹙眉,转过头去看姜令芷,“你应该叫娘!”
  话音刚落,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眼眶发红。
  姜潯就没再说什么,只是伸手帮著姜令芷摆放那些供品,“你说得对。虽然我那时候还很小,但是记忆里的阿娘真的就像是兰一样,总是香香的。”
  “真好,”姜令芷声音很轻,“可惜我没有见过她。”
  姜潯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,嘆了口气,安慰道,“现在不是就见了嘛!”
  姜令芷嗯了一声。
  也不知道为什么,跪在魏嵐的坟墓前,她竟觉得好安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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